『壹』 拍攝只用五個演員,一隻雞,為何這部影片卻被譽為神作
曾經有過這么一部電影,這部電影的來歷聽起來極其“隨便”。事情據說是這樣的,當時民國有一個電影實業家,叫做吳性栽,他租了一個很棒的電影棚,在裡面拍電影,拍的電影叫《好丈夫》。主演是當時一流的男演員叫陳天國,但是這部電影拍攝過程非常的慢,而影棚的租金非常的貴, 很有可能這部影片就賠錢。
僅僅用了4千塊的成本,一個破城牆,一個被戰爭破壞的破院子,拍攝完成了這部經典之作。《小城之春》講述了一個已婚女子在丈夫因病卧床不起的情況下再次見到往日情人故事,而正是因為人員的稀少採用了獨白的方式,完美的呈現了當時人們苦悶的心情。這部影片人物不多,情節也十分的簡單,卻能將鏡頭深入人物復雜矛盾的心靈,把微妙的情感關系呈現出來,一個故事,卻有多層含義,這是中國電影史上不可多得的神作。
『貳』 求老電影《小城之春》的社會背景
小城之春基本信息片名:《小城之春》Spring in a Small Town 類型:家庭 / 劇情 片長:100分鍾 國家/地區:中國 對白語言:漢語普通話 色彩:黑白 混音:單聲道 製作公司:上海文華影片公司 出品時間:1948年演職員表導演:費穆 Mu Fei 編劇:李天濟 Tianji Li 演員:石羽 Yu Shi .....Dai Liyan 崔超明 Chaoming Cui .....Lao Huang 韋偉 Wei Wei .....Zhou Yuwen 張鴻眉 Hongmei Zhang .....Meimei 李緯 Wei Li .....Zhang Zhichen] 攝影:李生偉 Shengwei Li 剪輯:韋純葆 Cunbao Wei劇情介紹小城之春故事發生在抗戰勝利後的一座南方小城裡。又一個春天到來了,鄉紳戴禮言和他的一家——太太周玉紋、妹妹戴秀,還有僕人老黃過著一如平常的日子。禮言在戰爭中失去了家產,重病纏身,喪失了面對現實的勇氣,終日鬱郁寡歡。妹妹戴秀倒是開朗活潑,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幻想。面對著家宅破敗的局面,太太玉紋與丈夫禮言過著平淡無味的生活,夫妻之間相敬如賓,實則已沒有感情可言。 這種沉悶的生活被從外面闖入小城的青年醫生章志忱打破了。他是禮言分別8年的朋友,也是玉紋過去的情人,當年他們的感情很好,卻被玉紋的母親拆散了。然而造化弄人,現在玉紋的母親死了,但她卻又有了丈夫。 章志忱住在戴家,為禮言看病。他的到來讓玉紋已如止水的心泛起了巨大的波瀾,兩個人常常背著禮言約會,談起往日的歲月都唏噓不已,志忱對玉紋已成他人之妻的現狀無可奈何。他們的感情受著「禮義」和「忠信」的束縛,剪不斷,理還亂。 禮言的妹妹戴秀喜歡上了志忱,禮言和玉紋談起了這件事,想讓玉紋給妹妹說媒,而自己去跟志忱說,但是玉紋從心底反對此事,拒絕了他的要求。在和志忱談話時,玉紋向他透露了這件事,志忱也拒絕了。 這天正是戴秀的生日,幾個人擺宴慶祝,心情煩悶的志忱和玉紋都喝醉了。禮言通過他們兩人的舉止,對他們的特殊關系猜到了幾分。過後,他經過左思右想,覺得不應該拖累妻子一輩子,於是決定成全他們兩個,而自己吞了安眠葯想自盡。 經過搶救,禮言重新活了過來。通過這次波折,玉紋也重新認識了自己與丈夫的感情,她選擇了與丈夫重新生活,而志忱也決定離開小城。一個春日的早晨,玉紋、禮言,還有妹妹戴秀在城頭上為志忱送行,他們目送志忱向外面的世界走去。幕後製作回顧影片的拍攝歷程,我們不難看出它在藝術表現上的一些成功的探索。早在20世紀40年代,中國電影往往寫事多於寫人寫情,而這部影片獨辟蹊徑,它的人物不多,情節簡單,將鏡頭深入人物復雜矛盾的心靈,揭示微妙的情感關系,是一部典型的心理抒情片。此外,它吸取了中國古典詩詞的傳統,借物喻人,以景抒情,富有詩情畫意,顯示了費穆導演的藝術特色,是中國電影史上不可多得的藝術珍品。影響力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作為第5代導演的代表人物之一的田壯壯在蟄伏了8年之後,復出的第一部電影就是重拍50年前的這部影片,集結了阿城、李少紅、葉錦添等超級幕後班底的新版《小城之春》在國際上獲得了廣泛的聲譽。在談及這部電影時,田壯壯說:「舊版的《小城之春》好多人都沒看過,但它的光彩在今天依舊閃亮。兩部《小城之春》是中國電影人相隔50年的對話,也是50年來關於人文精神的繼承和延續。」編輯本段相關評論影史地位世界電影史上的經典之作;中國電影界一致公認的經典性作品;開創了中國電影史上的心理寫實主義、比較完整的散文結構、詩化電影的先河,「放射出讓人目眩心驚的光芒」。 世界一百年電影史上的百部經典名作之一;中國電影九十年的十部經典作品之一。《小城之春》被譽為「中國電影界一致公認的經典性作品」。香港電影評論界將其推選為「有史以來中國最佳電影」,著名導演張藝謀稱自己最喜歡的中國電影就是《小城之春》。名家點評我最喜歡的片子有一大堆,不能一一列舉,就中國的電影而言,我最喜歡1948年的《小城之春》,我覺得這部影片在當時達到了相當的高度,我們今天看來,覺得還是不能跟它比較。 ——著名導演 張藝謀 關於《小城之春》這部電影,幾乎世界上每一個地方,在我能夠接觸和閱讀到的所有文章和評論中,沒有不對這部影片的成就感到驚訝,感到很大的震驚,證明這部影片本身的成就是可以肯定的。從電影的角度來看,當然它已經是一件發生了的事情,可能是過去型,但從電影敘述的過程中看,又好像是現在型。影片以多重的意義和解釋體現出其現代性,它的主觀和客觀永遠都交錯在一起,這樣復雜的敘述方法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這部電影中很多的電影語言都顯現出極大的張力……我覺得費穆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香港著名影評人、電影導演 舒琪 《小城之春》講了一個故事,卻在多種層面上有不同的意味,是很有意思的。雖然影片講述的是一個私人化的故事,但在它的影像中處處浸含著「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意境,家國之思無可逃避。影片中所體現的新與舊,道德與情慾,死氣沉沉與生命活力之間的對抗更為那個特定的時代做下了意味深長的注腳。 ——影評人娜斯編輯本段精彩影評《小城之春》:發現玉紋影片女主角玉紋的形象確乎掙脫了黑白色和年代久遠的銀幕之限,七彩斑斕地站在21世紀的觀眾面前。電影人喜歡說「發現費穆」,而我從觀眾角度講,願意說「發現玉紋」。 可以說,玉紋是一個被倫常禮教束縛住的紅顏女子,在她身上體現著國性與知性。玉紋的悲哀是無從迴避的:從前的情人的歸來掀起了她內心的波瀾,而患病的丈夫一直在替自己著想,他是無辜的。從倫理的角度說,玉紋不應當離棄丈夫,慾望只能泯滅。一邊是人倫,一邊是人慾,玉紋所在的兩難處境很容易勾起千千萬萬中國女人或多或少,或感同身受或耳聞目睹的響應。 在影片里,人倫沒有被一昧地批判醜化,人慾也沒有被西方筆法描繪得轟轟烈烈,一發不可收拾,而是切合國情、眾所周知地曲折隱晦。倫理意識的積淀如此厚重,以至上床也未必能解決得了它,一次越矩的交合算不了沖破繭縛。正因為如此,玉紋採取的聽天由命的態度才真正抓住了國人的痛處。 玉紋的形象洋溢著的知性美在國內電影作品裡的女人中是罕見的。她的智識首先流露在影片開始部分自言自語里的一絲自嘲和冷笑;知性更指她對自己的悲劇性處境的深刻自知。事實上,她不抱幻想,出走的願望也並非特別強烈,對自己的命運,她瞭然於胸。由於瞭然於胸,她對病榻上的丈夫的堅拒冷感才那麼令人不寒而慄,對舊情人的探試、絕棄才那麼咄咄逼人,含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捉弄意味。 影片似乎在人倫與人慾之間找到了某種平衡,人倫與人慾沒有相互剿殺吞噬,兩種聲音都有理有節地表達了自己,影片顯出一種平衡周正的美感,規矩方正與春意盪漾在此互相映襯,互為表裡,相安無事,相得益彰。至少,它符合人們在情感上的挫折經驗和過著缺乏愛情的婚姻生活的實況。聯想到影片的拍攝背景,1948年,國共戰爭正當如火如荼,而編導置戰火紛飛、風雨飄搖的時局世事於不顧,聚焦於一個抽離了黨派政治的侵襲滋擾的小城一隅,對巨變前夕的若干中國人進行有如實驗室里的顯微鏡和手術台上的手術刀般的細剝慢嚼,實在需要膽量、注意力和天賦。歷史證明,它比那些趨炎附勢的影片更有生命力,強上何止千百倍。在歷史的這個關口,用這樣一個題材來表達自己的藝術理念,展示自己的全部電影藝術技巧,說出自己關於人倫與人慾的思考,顯示對政治的不屑一顧,沒有人比費穆的選擇更絕妙,也更偉大的了。《小城之春》:影壇上永不凋謝的奇葩《小城之春》是我國著名電影導演、藝術家費穆為中國電影藝術寶庫貢獻的一部極其優美的電影精品,它為我國的電影事業贏得了世界性聲譽。影片的突出特徵在於以優美、精緻的藝術形式,真實生動地表現了中國知識分子的人性情感、道德倫理、民族心理和行為方式。整部影片貫穿著一條情與理的沖突線,然而卻以「發乎情止於禮」終結。 中華民族有著悠久的文明歷史,從而也就形成了具有民族特徵的人生哲學、倫理原則、道德操守,它以集體無意識的自覺行為貫穿於人們的整個人性精神世界。影片正是通過夫妻、情人、朋友、兄妹之間的感情糾葛與矛盾沖突,極富於民族文化個性地揭示了中國人的情感與道德風貌。更加可貴的是,在情感與理義的矛盾沖突上,藝術家分寸得當地把握住了高尚的道德意識與倫理的界線,體現出了一種完美的人格和真摯的人性,這正是本片長久的藝術魅力所在。 《小城之春》從人的內心世界角度,通過情感世界與現實關系的矛盾,揭示了人的道德意識。影片充分肯定了人的精神、情感、人性需求的正當性。但影片中的人物畢竟是中國傳統文化熏陶下成長的知識人士,不論他們在感情上經受多大痛苦,最終總是服從禮義的約束和道德的規范,這是符合中國文化人的做人准則的,因而也是令人信服的。影片在藝術表現上是細膩的、優美的,體現出了中國知識分子豐富完美的人性美。 《小城之春》是一部風格化比較強的影片。影片中只出現了妻子、丈夫、朋友、妹妹、僕人5個人物,在小城中再未出現其他人影,這樣的環境表現,表面看似不真實,然而它正體現了一種獨特的凈化的造型風格。這是為了更突出、更集中、更清晰地體現感情世界的人物關系。影片中多次展現荒涼的小城城頭,既含蓄地隱喻當時的時代背景,也烘托著女主人公的精神世界,使人物的情感與環境渾然一體,產生了一種含蓄幽深的意境,令人回味無窮。總之,這部影片在各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堪稱一部藝術精品。『叄』 小城之春 影評
《小城之春》的故事極為簡單,用通俗的眼光開來,不過就是一篇婚外情或是三角戀的故事,但是影片想表達的卻沒有這么簡單。
周玉紋作為舊中國女性的縮影,她本與章志忱從小認識,兩人青梅竹馬並相愛了,但在那個媒妁之言的社會風氣之下,周母反對兩人相愛,最終周玉紋卻嫁給了江南的的地主家庭。
雖然丈夫戴禮言對她也很好,但畢竟兩人沒有任何感情,所以當章志忱再次出現的時候便又激起了周玉紋的情愛嚮往。
結局最後,周玉紋雖然深愛著章志忱但卻仍舊留在了戴禮言身邊。所以這便是影片的現實之處,在那個時代的中國,有多少的中國女性都是受到媒妁之言的道德束縛,敢於反抗或是掙脫禮教束縛的卻又少之又少。
而周玉紋這樣的女人其實才是沉默的大多數,知道家庭是死的但仍然沒有勇氣沖破這樣的束縛,最後只能鬱郁寡歡過此一生。
人性,本就是復雜的。在《小城之春》以前,大部分電影對於角色都是臉譜化的區分。好壞一目瞭然,可是在劇中,導演對於人性的探索深度之高,觀影結束之後,可以體味到人與人之間那種和善為人但又不失個性的關系。
不管是夫妻、主僕還是朋友,兄弟以及兄嫂,他們各自都都有著自己的想法,但是卻又都在關心別人、理解他人。
周玉紋愛著章志忱,卻又想到了戴禮言。戴禮言知道周玉紋愛著別人,但首先想到的是責備自己,為了讓妻子開心卻主動要求友人留下。妹妹知道嫂子的感情,沒有覺得她搶了自己的「愛人」,而是同情她並與她相擁在一起。
或許這便是人與人之間矛盾復雜的感情關系,也是對人性的一種新的探索和討論。影片的結尾,章志忱答應妹妹還會回來看她,可是真的會回來嗎?這些問題都是留給受眾對於人性的一些深層次思考。
費穆導演曾經說過:「中國電影只能表現自己的民族風格。」而在現代中國電影的創作之下,又有多少影片能認真地把握住民族的特點呢?《小城之春》的歷史價值在於,它不僅僅包含了現代的特徵特點,也保持了民族風格的中國電影,在當時的那個時期,大膽超前地進行創新試驗,具有先行性的開闊現代電影思維的歷史意義所在。
『肆』 電影《小城之春》影評
《小城之春》影評 「死氣沉沉的小城, 春心盪漾的人們」 這是現代導演賈璋柯在史詩電影 , 《站 台》 的宣傳冊上寫下的意味深長的句子。 這句話不僅簡練地概括了費穆導演的 《小 城之春》的劇情,而且表達了一位現代導演對費穆及其影片的無限敬意。被現代 電影界視為中國電影史經典影片的《小城之春》是費穆於 1948 年拍攝的。作為 中國第二代「文人導演」的代表人物,費穆在當時社會動盪、內戰處於白熱化的 背景下拍出像《小城之春》這樣細膩、委婉、含蓄的淡化社會背景的藝術影片, 是需要極大的勇氣和信心的。這部影片集中體現了他對中國現代 電影的追求和 對有中國特色的東方韻味的電影風格的探索,以及將二者融合為一的新影戲觀。 他是中國現代電影的先驅,又是「電影上的國學派」 ;他是一個追求進步和光明 的藝術家,又是中國影壇上的一個現代儒者。 影片展示的是一個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愛情悲劇: 在江南某小城的一個破 落家庭里,周玉紋同戴禮言結婚已有 8 年。因戴禮言長期患病,兩人分住已近 3 年。 她雖然從來沒有愛過他,但仍盡著妻子的責任,每天買菜、 煎葯、 細心服侍他。 戴禮言的妹妹戴秀是一個天真純朴的學生,家裡還有一個對主人忠心耿耿的老 仆。如果不是青年醫生章志忱到來,這個家庭每天都過著沒有變化的日子。章志 忱既是戴禮言昔日的同學,也是周玉紋當年初戀的情人。 他的突然來臨,打破了這 一家寂寞平靜的生活。周玉紋抑制不住對章志忱強烈的愛情,但又不忍心拋棄多 病的丈夫,她在矛盾痛苦的感情煎熬中掙扎。 章志忱雖仍深愛著周玉紋,但想到他 是病 中老友之妻,便竭 力克 制住 自己 的感情。面對著朝氣蓬勃、英俊瀟灑的 章志忱,戴秀也產生了朦朧的愛戀之情。於是,在經歷了一場風波之後,章志忱毅 然離開戴家,走向新生活。 周玉紋則帶著永遠不能平復的隱痛,重與戴禮言維持著 那種無愛的抑鬱生活。 創作者通過這一愛情悲劇,一方面折射出造成這種悲劇的社會因素,另一方 面則探索追究了作為悲劇主要原因的知識者自身的悲劇性性格,揭示了小資產 階級知識分子的生存狀態、精神面貌和文化心理結構。 顯然,造成戴禮言頹唐空虛、 周玉紋憂郁寡歡的一個重要因素,是動盪離亂的 社會環境。戰火毀壞了家園,面對斷牆殘壁,戴禮言懷念過去的榮華,但又沒有勇 氣和力量去創建新的生活,故而只能在痛苦和哀嘆中度日。周玉紋和章志忱原是 一對青梅竹馬的戀人,但因周玉紋的母親不同意他倆的婚事,再加上章志忱在抗 戰中「一 直跟著抗戰跑」 ,所以她只好被迫嫁給自己不愛的戴禮言,過著沒有愛 情的夫妻生活,其精神上的痛苦和空虛是不言而喻 的。這種生存狀態和精神面 貌正是當時一部分既不滿現實處境,又無力擺脫困境的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真 實寫照。在這里,創作者對知識分子人生命運的思考與對黑暗社會的批判是交織 在一 起的,並著重通過對主人公個人命運的剖析來揭示蘊含其中的社會歷史內 容。然而遺憾的是,創作者對於知識分子的人生命運所依存的「中國的將來」以 及如何為此而奮斗的勾勒是不清晰的。 雖然影片最後暗示章志忱擺脫了個人情感 的糾葛,走向新的生活,但這種暗示是很膝朧、含混的。因為章志忱顯然是寄託著 創作者理想的人物,可我們從他身上很難清晰地感受到時代精神的光照和新生 活熱流的涌動。 當然,影片通過愛情、婚姻問題上「情」與「禮」的沖突,對知識分子復雜的 文化心理結構的刻畫是十分細膩、 生動的。 既揭示了他們內心世界最隱秘的情感, 也觸及了封建主義思想殘余在道德領域里最敏感的神經末梢。誰都不會否認,無 論是出於道德上還是道義上的原因,被迫繼續留在已經不存在 「愛情」 的家庭里, 無疑是一種精神上的痛苦。顯然,周玉紋和戴禮言的婚姻並非建立在愛情的基礎 上,再加上戴禮言長期患病,兩人分住也已近三年,因當她日夜思念的戀人章志忱 重又來到她身邊時,長期壓抑的情感很自然地噴發出來。她有權利去追求真正的 愛情、去建立幸福的家庭。但是,長期封建文化熏陶下形成的心理定勢,以及一種 人道主義的責任感,又使她處於矛盾痛苦的境地,正如她對章志忱表白的那樣 「我 心裡只有你,但又覺得對不起禮言。 「禮言」對我就只成了一種責任,他是我的 」 丈夫,我服侍他,我得死心塌地的服侍他。 同樣,章志忱雖也深戀著周玉紋,但終 」 因她已成為自己朋友之妻,故只能強用理智克制感情,以犧牲自己的幸福來維護 他人家庭的完整和安定。 他們的愛情自由所受到的束縛,不僅來自傳統的道德律, 也來自對於婚姻的結果所承擔的一種道義上的責任和義務。 因為歷史和社會還未 能提供充分的條件,使一個人在獲得愛情的幸福時,不至於給另一個人造成不幸; 在滿足一個人的合理要求的同時,又不讓其承擔上述道義上的重負。尤其是動盪 離亂的社會已經給禮言精神上帶來了很大的創傷,他們不忍心給他以更大的傷 痛。 所以,他們的愛情悲劇,實質上是一種時代悲劇和社會悲劇的折射,不意識到 這一點,就 會忽略其應有的思想意義。 然而,我們感到不滿足的是,創作者在表現 這一倫理主題時,尚缺乏一種宏觀的眼光,沒有充分意識到,只有在時代生活的深 廣背景上,才能使倫理主題的實質意義真正顯示出來;只有把人物命運的悲劇性 因素與實際影 響他們生活的社會歷史聯系起來,表現出這種不能獲得的感情痛 苦的社會內涵,才能使影片產生展撼人心的力量。由於影片在這方面未能深入開 掘,就給人一種與世隔絕之感,削弱了其現實主義精神和社會意義。盡管如此,我 們對影片所具有的思想價值仍應給予充分肯定。 《小城之春》在藝術上是一部刻意求工、精緻考究之作,它體現了創作者鮮 明的個性,具有獨特的風格。原劇本是三幕一景的話劇構思,後雖經多次修改,加 強了電影藝術特性,但仍保留人物少、場景集中、結構簡練的優點。這樣就有利 於集中力量,深入、 細致地表現人物內心豐富的情感和復雜的心態,也便於充分抒 情寫意,融入創作者的主觀思考。 影片的外部情節沖突並不激烈,也無曲折離奇的故事,創作者截取的只是一 個片斷的人生素描,表現的只是日常平淡生活中的一個波瀾,一圈漣漪。然而,人 物的內心沖突卻非常尖銳復雜,情感起落也撲朔迷離、引人入勝。 影片善於運用藝術重復手法來刻畫人物性格, 揭示主旨意蘊, 強化藝術氛圍, 是影片較鮮明的特點。其中較突出的是場景重復。就拿玉紋和志忱在書房相會的 場景來說,影片中先後重復出現了四 次: 第一次是志忱剛到戴家,玉紋夜送被褥, 導致舊情復燃。第二次是志忱受禮言之託勸慰玉紋,兩人的感情陷入無法解脫的 痛苦之 中。第三次是志忱和戴秀外出遊玩歸來後,玉紋對此不滿,特地去試探志 忱對她是否仍有真情。第四次是玉紋酒後不能自製,導致內心情感的強烈爆發。 由此,生動地展示了人物彼此間感情變遷的脈絡,強化了人物形象給觀眾的藝術 感受。城頭的場景也曾多次出現,其中開頭和結尾的呼應,既使影片具有結構上 的某種穩定性和完 整性,又深化了主題內涵。 電影創作就其本質來說,是一種復雜的精神勞動,需要充分尊重和發揮藝術 家個人的創作精神。為此,既要鼓勵藝術家面對時代、面對社會、從現實生活中 吸取養料,獲得靈感,創作出緊扣時代主旋律的影片;又要允許藝術家以自己獨 特的審美角度和藝術方法,去表現自己最熟悉的生活和人物。只有絕對必須保證 有個人創造性和個人愛好的廣闊天地,有思想和幻想、形式和內容的廣闊天地, 才能在銀幕上展現及其廣闊的生活畫卷,塑造千姿百態的人物形象,以幫助人們 正確認識生活,並獲得審美享受。因而,象《小城之春》這樣有獨特藝術個性和 美學追求的影片,就應該予以肯定,特別是對它的藝術成就在中國電影史上的貢 獻,更應該給予充分和公正評價。